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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曲
Happy Run:一項運動人類學的研究
Happy Run:A Study in Anthropology of Sport
Happy Run:一項運動人類學的研究
摘要
做為一具有權力、文化以及民族誌手藝的研究者,民族誌學者的角色一直是需要投入更多知覺意識在努力的成果上。詮釋人類學在文化的製作上一直聚焦在民族誌學者的手藝上。如果生命的存在是具有形式與空間性的,那麼身體就是人在空間中暫時的介質。身體,就如同自然的形式,變化萬千,不可勝數。因此,本研究透過參與觀察與訪談解析一位邊緣性人格疾患路跑者身體與心靈的社會發展過程。此外,並嘗試分析她如何創立亂跑團體系的經過與發展。最後,透過筆者參與路跑的自我敘說,回應本研究的意義與價值。研究發現,路跑對個案具有積極正向的作用;但無法擺脫疾病所帶來的苦難;但其所創設的亂跑團,卻為團員創造了一項支持的體系,提供指引、鼓勵與自我超越的目標。路跑的實踐上,身體的多元性、多樣性與多變性,筆者沉浸其中。
關鍵詞:路跑、邊緣性人格疾患、亂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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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Run:A Study in Anthropology of Sport
Abstract
The role of the ethnographer as an authority, a cultural travel, and above all the writer as creator of ethnography, has been placed on more conscious footing as a result of these efforts. Interpretive anthropology has focus on ethnographer’s craft in making cultures. If the live has existed as the form and space of the concept, body just is the mediation. Body is invaluable as in nature in the form of ever-changing. Thus, the purpose of this study is using participant observation and interview to explore a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runner's body and mind during the process of her social development. Besides, the study tries to analyze how the processes and development of she set up Happy Run Club system. Finally, through author’s self -narrative that participates running experiences to find the meaning and value of this study. The results show that running could deeply bring her most positive attitudes, but she can’t get rid of the suffering caused of the diseases from now on. The Happy Run Club that he set up create a support system to guide, encourage, and beyond selves. In running practice, the author is bathing in diversification, variety and changeable body.
Keywords: running,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Happy Run 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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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緒論
一、研究的緣起
2011年日出國小(化名)因法令規定必須晉用身心障礙人士一名,由桃園縣政府統一作業,派遣一名女性身心障礙工作者,由學校做最後的面試複審工作。
當第一眼看到黑美人(化名)時,筆者心中暗自忖度,這哪有甚麼身心障礙,看起來挺正常的。接著,日出國小的校長與主任們進行交叉詢問。在第一步的履歷表檢視過程中,發現黑美人患有憂鬱症,並且長期服藥,以便控制病情。但因服藥過程中會影響工作,因而早上做事容易恍神。在前一個工作中,由於路程較遠,需要提早起床騎乘機車上班,但由於前夜的服藥,造成黑美人發生交通意外,不得不辭去工作。因為,學校離家近,因此可以試試看。黑美人談吐與舉止皆很正常,第一印象筆者認為應可勝任文書、打掃與接電話的業務。但校長認為,學校比較不適宜有這種精神方面疾病的人出現,以免影響小朋友的安全,於是有點猶豫不決。為了更加小心,於是打電話給前一個工作的業者,業者表示,黑美人工作非常認真,工作能力佳,並沒有特別的問題。於是經過甄選小組的討論,就試用看看。 若狀況不佳立即停止聘用。幸運的是一切順利,工作能力也備受肯定。之後陸續於2011年5月到2011年11月,2011年12月到2012年6月陸續服務。
2013年5月又有一個機會到日出國小服務,此時的她已開始接觸路跑活動約有半年的時間。
我是2012年11月開始參加路跑及馬拉松 (太魯閣馬拉松,半馬,21k) 完全是因為原本11月 4日我生日時,我朋友約好要幫我慶生,但他跟我說他無法幫我慶生了,因為當天他人在太魯閣跑馬拉松,我當下就說,我也要去,他說真的?我說真的!他說他跑全馬42K,我可以跑半馬21K,跑不完可以用走的,四小時內完賽就可以,我就決定要參加了。(訪談102072202)
會注意到黑美人是因為發現她在休息時間一直在關注路跑的活動賽事,並且聯絡住宿交通等事宜,偶爾與我們分享跑步的喜悅與種種趣事,並且也吸引同仁一同參加路跑活動。 於是筆者很好奇,她怎麼變得那麼有活力,於是埋下了本研究的第一個小小的種子。
由於Facebook社群網站的發達,筆者的碩士班同學柱子,不斷的分享了他挑戰的各賽事照片與心得,使筆者愈來愈好奇,路跑這項運動風氣竟然已經興盛到如此的地步。其次,他在與同學的對談中分享多年的心得就是:「體力維持得不錯,精神變好,生病機率降低,朋友變多,專注力變好。」因為這樣的緣故,使得他在工作中又有活力,又能面對更高的挑戰。
台灣這幾年來路跑運動相當的盛行,筆者也感染其中。在眾多媒體中也開始爭相報導。在您的生活周遭,也有人開始與您談論路跑的種種。開車在路上,您會發現有人在大馬路邊就是跑著跑著,有別於一般的學校操場與田徑場。路跑曾幾何時變成了全民運動。依照這種脈絡,台灣人的幸福指數,真的是愈來高。
二、研究方法的理路
基於上述機緣,筆者產生了一個聯結畫面,黑美人的開朗與熱情,是不是因為參加了路跑以後有很大的轉變?是不是和筆者的同學一樣有同樣的想法?對於其憂鬱症的病情是否能有所助益?於是經過她的同意,筆者擬定以運動人類學的研究進路,深度訪談與參與觀察黑美人的運動與生活型態,研究期程至少一年以上。其次,在研究個案的過程中,進入了另一項田野,實際進入「亂跑團」發展的過程,並實際參與路跑賽事,體驗馬拉松選手的心靈對話與身體意志的磨練,反思自我、述說自我。透過這一年多來的研究,三者相互交叉,自己感覺好像又活過了一次。因此,最後筆者再透過詮釋的方法來完成本項研究的書寫工作。
當然,為了本項研究,深度訪談是研究方法的必要途徑之一,而深度訪談主要是深入受訪者的內心深處,就像抽絲剝繭的方式,一層一層的向內探索,探索出受訪者的真正感受。因此,在發問與傾聽的過程中,分寸的拿捏,就在筆者的經驗範圍之中。舉例來說,傾聽敘說者的技巧:若要敘說者說出她自己的故事,在於訪問時的第一個問題要非常的開放。並且依照敘說者的經驗與詮釋,指引訪問者。例如:在憂鬱症的研究中問到:「您能告訴我,在您自己的心裡,甚麼導致您的憂鬱經驗?」其次,若她不想回答訪問者的問題,那麼她想要回答什麼呢?復次,要能傾聽到敘說者對於原因或事件的感受。再者,她如何瞭解在她身上發生什麼事?她所認為這事件的意義以及如何評價。最後什麼是遺漏的或忽略的。 此外,也要傾聽我們自己內在的聲音,包括:勿打斷敘說者並引導她我們所關心的事情,相信我們自己的直覺、感受以及經由傾聽他者所引起的反應。注意到我們自己困惑的部分與我們個人不舒服的感受。 特別要提醒的是,受訪者回答問題的答案,其所代表的真義與背後的意涵、衝擊與影響、未來發展及解決之道等,才是答案的焦點。人類學家在追尋原始社會的文化結構時,必須說明文化的意義與特質;精神醫生檢討病人的人格結構時,通常要求病人強烈的表達他的情感、焦慮、喜好或曾經有過的挫折等等,一步步往深處追尋。 筆者希冀所得的結果,能更深入的描述研究項目的本質。若要達到上述目的,技巧的運用則相當重要。
另一項重要的研究方法,參與觀察方面,筆者除了觀察其工作與生活型態模式外,經由社群團員的同意,Facebook社群團員的互動與留言也納入其中,追隨時代的潮流,研究方式也應更加多元化,最重要的是能獲取寶貴的資料。最後,筆者親自加入路跑現場的觀察,這是必定也是必須走的研究道路。運動人類學畢竟是文化覺知的定義問題,人類的行為根源於文化的理解,因此,運動主要就是文化的產物,必須以此理解。 唯有親身體驗與親自參與,才能理解箇中之奧妙。詮釋起來才能打動人心與抓住精髓。
筆者想要再進一步說明的是,人類學研究方法資料蒐集的核心其實就是資料的蒐集,其意義就是田野工作,包括田野考察與訪問。 然而,在具體的研究實踐當中,不少人類學家已採用多地點式的田野工作,對於發生許多相互不連續的不同空間事物進行調查,或將歷史檔案做為田野來研究,或對流動過程中的同一群人展開研究。也許讀者會問,哪裡才是田野呢?「人文世界,無處不是田野。」 意思就是說,人類學傳統的田野地點,已不是一個空間或地理上的概念,不再是一個地點(Site)而已,是一種方位(Location)既有的空間維度,也是時間和歷史的維度;也就是以多種方式綜合性地去瞭解不同地點、不同群體和不同困境的整體知識捷徑。 這種論點,在當今有可能成為一種體系。 因為,多點田野(Multi-Sited)是必然的趨勢。這種的論述與觀點,剛好能配合筆者的多地點式的田野工作,所謂的馬場(路跑的場地),分布在各地,筆者必須追隨著研究場域,找到最適當的時間與地點進行研究與觀察。
以上內容節錄自《做自己的英雄:路跑民族誌三部曲》文多斌◎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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